苹果新品发布会：AI功能短板与生态隐忧

三小时前，我让处于“吐槽达人”模式并带有“直言不讳”“Z世代”标签的ChatGPT总结苹果凌晨的新品发布会，它毫不客气地评价道：“这是一场平淡无奇的发布会，让我勉强说说那些所谓的亮点吧。”这个反应让我忍俊不禁，随后我查阅官方新闻稿，发现确实缺乏令人兴奋的内容。对我而言，唯一可能的影响是考虑购买AirPods Pro 3，因为价格更亲民，且“实时翻译”功能引起了我的兴趣。

本次发布会的“重点”包括：iPhone 17系列将新增轻薄版iPhone 17 Air，这是多年后iPhone机型的一次更新；iPhone入门级价格调整；A17 Pro芯片发布并立即应用于新品；AirPods 3亮相；Apple Watch Series 11发布及健康新功能；iOS 26系统更新等。其中与AI直接相关的仅有两点：A17 Pro芯片（宣称端侧AI推理能力增强）和iOS 26（融入更多AI功能）；如果硬要再算一个，AirPods 3的实时翻译功能也离不开AI。

大致如此。发布会进行期间，苹果股价应声下跌1.5%。如果华尔街对此感到失望，我可以理解；但广大用户，尤其是期待AI功能的用户，恐怕会更加失落。国行苹果设备的AI功能依旧遥遥无期，这已是市场普遍预期。然而，苹果AI真的那么出色吗？试用过的美国用户最有发言权，社交媒体上随处可见他们的吐槽。

自2011年使用iPad、2017年转用iPhone以来，我从未想过离开iOS生态。这个生态系统优秀、尊重用户、功能全面、软硬件结合紧密，除了价格较高外几乎无懈可击。但此刻，我深刻感受到：如果有什么能让我放弃iOS生态，那一定是AI。尽管目前远未到那一步，但若事态发展，或许某天，包括我在内的无数用户会做出这一曾经不可想象的选择。

作为ChatGPT的超级重度用户和DeepSeek的中度用户，我已习惯在一切知识性和创作性问题上参考AI意见。迄今为止，我在iPhone上使用大模型的主要方式是：打开浏览器或APP，手动输入文本或图片，等待结果输出。我知道这并非最高效的模式，但尚可接受。通过第三方APP，我无法调用其他应用或手机内部功能，例如让AI搜索商品并下单。这些正是苹果作为全球最重要智能手机厂商应承担的使命。

需要强调的是，即使在已启用“苹果AI”的部分发达国家，用户体验也不尽如人意。苹果AI实际上是端侧模型与GPT大模型的粗糙结合，端侧模型智能水平一般，与苹果原生应用的整合不佳，更不用说第三方应用了。AI本应像当年的App Store一样，迅速成为iOS生态的核心功能和增长引擎，但遗憾的是，在这一功能提出近两年、应用近一年后，它依然可有可无。我相信，绝大多数苹果用户仍像我一样，宁愿通过浏览器或第三方应用调用更先进、更符合需求的大模型。

至于苹果在Pages、Numbers、Keynote等办公应用中推出的AI功能，看似有些用处，但与微软Office强大的Copilot相比，简直是天壤之别。就连谷歌Workspace办公套件的AI功能也更为强大和丰富。如果你以前就不打算用苹果设备作为生产力工具，那么今后可能更不会考虑。

想象这样一个场景：竞争对手推出一款手机，原生搭载全球前三的大模型，该模型与操作系统深度整合，并与搜索、邮件、日历、办公套件等原生功能完全融合。一段时间后，这个大模型发展出“操作系统原生Agent”，让你通过简单文本或语音，驱动AI调用各类应用，完成复杂任务。如果这款手机还比iPhone便宜（即使硬件配置未必更高），你会考虑转投吗？

其实这样的手机已经存在，而且不止一款——大部分采用原生安卓系统的手机，迟早都会具备这些功能。谷歌Gemini是全球前三或前四的大模型，且不断进步，早已不是两年前的落后生；安卓系统底层正逐渐与Gemini融合，提供越来越多的原生AI能力，包括与关键的谷歌搜索、邮件等功能的整合；第三方应用厂商也积极拥抱以Gemini为基础的安卓AI生态。再过几个季度，甚至更短时间，安卓手机的用户体验可能显著超越iPhone。苹果必须全力阻止这一幕发生。

可惜，无论苹果是否付出足够努力，在今晨的发布会上，我们未见太多成果。强大的A17 Pro（及更强大的M系列）芯片固然是优秀的硬件基础；iOS 26进行了一些小规模应用尝试；但这些还远远不够。苹果在自研大模型上进展缓慢，苹果AI设计拙劣、功能鸡肋，过去一年已引发资本市场关切。或许苹果在酝酿大招，但依照库克的一贯风格，这种大招更可能是小修小补，而非颠覆性创新。如果世界上没有谷歌或安卓系统，苹果的态度或许合理。但现实是，老对手的投入更激进，技术储备更雄厚。

拥有海量用户和庞大财务资源的苹果，仍具备赢得AI应用战局的能力。即使它此前没有憋任何“大招”，从现在开始行动，似乎也不算太晚。但时间一分一秒流逝，从硬件层到模型层再到应用层，AI军备竞赛已进入第二甚至第三阶段，而苹果仍停留在第一阶段。苹果必须采取足够激进、严肃的大动作，才能迎头赶上，问题在于它是否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？这可说不准。

绝大多数苹果用户，包括我在内，不会立即因AI应用而转向安卓。我们甚至今年还会购买更多苹果设备。但这并非安全信号，因为等到大家真正跳船的那一天，一切就都晚了。最好让大家根本不会产生跳船的念头——这一点已被打破，因此十分危险。